来自 趣事 2021-09-01 09:55 的文章

鱼米之乡的荆州,一座勇气之城

    荆州地处中国华中地区、湖北中南部、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腹地,是春秋战国时楚国都城所在地,是国务院公布的首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重要的综合交通枢纽和长江港口城市。
 
    作为大江大湖环绕的咽喉之地,荆州见证了历朝历代的烽火狼烟,也经历过洪水、疫情这些天灾人祸。
 
    虽历经磨难,骨子里“不服周”的荆州,却始终不曾萎靡沉寂。
 
    水生荆州,咽喉之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江陵一词,在古诗词中出现的频次很高,说到江陵,必然离不开长江。
 
    古江陵,即地处江汉平原腹地的荆州,不仅扼守着长江中部的平原腹地,还有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江汇入。
 
    纵横交错的河道,早在史前时期的荆州东北一侧,冲积出一片名为云梦泽的大型湿地。
 
    云梦泽这个古老的地理名词,只出现在古书中,却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因为长江和汉水带来的泥沙不断沉积,汉江三角洲不断延伸,云梦泽范围逐渐缩小最后形成新生的江汉平原,古云梦泽也随之消失了。
 
    而作为这片肥沃土地的中心,荆州逐渐成为“洪湖水,浪打浪”的鱼米之乡。
 
    褪去的云梦泽,散落到江汉平原上,留下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点缀着荆楚大地。
 
    是为水生荆州。
 
    那么,荆州何以作为咽峡之地?
 
    当你亲临汉江平原,在高处望到那延绵几百里、一马平川的平原和水面平行时,你就能明白了。
 
    在这块土地上,没有关隘,无险可据,就像一座四面无墙的房子,风可以从四面八方吹来,兵,自然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攻来。
 
    而荆州南北的长江、汉水,是东西来往的重要通道,是宋及宋以前沟通中原的主要通道。而且,长江与汉江,也是屏障。
 
    特别是三面环水的江陵城,就更有“据地势而守”的地理优势。
 
    荆州往西,背靠的是三峡峡口,如果把西蜀平原比作一个被扎紧口的大口袋,荆州就在口袋系口外边的位置,守住荆州,也就是守住了西蜀这个大粮仓。
 
    这正是为什么诸葛亮会如此重视荆州、要刘备一定先立足荆州的地理依据。
 
    生为楚人,“不服周”
 
    傍水而生的荆州,造就一座灵动多变的城池。
 
    先秦时期,在黄河流域兴起的中原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原,而楚人生活的古云梦泽,则被视为蛮夷之地。
 
    占据咽喉之地的楚人,也要在周天子九鼎分天下后,进京觐见,但是楚人“安分守己”,依然受到中原人的鄙夷。
 
    与其看人脸色行事,不如自己划地为王,于是楚人就将目光锁定在云梦泽旁边的荆州城。
 
    公元前689年,楚文王自丹阳迁都郢都,也就是今天的荆州,开启了长达411年的辉煌盛世,这就是古楚人所做的“不服周”。
 
    在“不服周”的楚地,楚人创造出了艳丽的丝绸、神秘的青铜、精美的漆器,以及浪漫的楚辞,将天真浪漫发扬到极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同于严肃厚重的中原文化,荆楚文化自带浪漫滤镜,活泼跳跃。
 
    所谓“一座荆州城,半部三国史”。
 
    “不服周”的楚人应该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几百年的“蛮夷之地”,会在几百年后成为群雄争霸的宠儿,各方势力都想要占据。
 
    东汉末年分三国,魏蜀吴三足鼎立,荆州城正好处于三国交角的地方。所以诸葛亮把荆州画进蜀国的“饼”中,刘备要想复兴汉室,一统天下,必须重视荆州。
 
    当然,对荆州城有想法的人可不止孔明,鲁肃也曾劝说孙权攻取荆州,而后东吴真就把荆州城拿下了。
 
    自此,荆州被推上了这座城的历史中最狂澜的时期,随后就开始“借荆州、还荆州、守荆州、失荆州、夺荆州”。
 
    在这些进程中,刘、关、张都直接或间接因荆州而死。所以才有“一座荆州城,半部三国史”的说法。
 
    纵然关羽撕不掉“大意失荆州”的标签了,但是关云长在镇守荆州的十数年间,特意修筑了城墙以抵御东吴,为荆州古城留下了南方“不可多得的完璧”,让我们在今日还能见证荆州城的浮沉。
 
    可惜的是,精心修筑的城墙,未能改写荆州城沦陷的命运。
 
    鱼米之乡,勇气之城
 
    历史冲淡了荆州的地位,但是冲不淡荆楚大地人们“不服周”的心。
 
    就像荆州因关羽而失,但是荆楚大地的人们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为他立像建庙,传承武帝的英勇气概。
 
    就像在荆州人的记忆中,农闲时进村子的皮影戏班子,他们总是会借三侠五义、薛仁贵东征、以及在荆州相当有民间基础的桃园三结义这一类故事,在皮影戏中完成了民间故事和侠义精神的教育。
 
    这种积极的心态,让荆州经历了众多磨难后,依旧能生出勇气之花,努力前进。
 
    在历史上,隶属荆州管治的沙市,自春秋以来,就是楚国郢都的商船停靠地。
 
    唐宋以后,贸易更加发达,来往于沙市码头的商船络绎不绝,刘禹锡也不禁感慨:“今日好南风,商旅相催发。沙头樯竿上,始见春江阔”。
 
    沙市码头的热闹繁华,一直持续到清末,她被日本人看中了,在《马关条约》中被要求和重庆、苏州、杭州一起开为商埠。
 
    在日寇的入侵下,荆州的人们发挥他们“不服周”的精神,即使条件艰难,也借着开埠发展起来,并让荆州一举成为了湖北的第二大城市。
 
    到了民国,沙市依托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工业体系,大力发展经济,荆江保温杯、鸳鸯床单、沙东冰箱、沙松洗衣机等轻工业产品,名噪一时。
 
    熬走了帝国主义,荆州沙市这座著名的轻工业之城到了20世纪90年代又迎来了下岗潮。
 
    在国家整体经济结构调整的背景下,沙市乃至整个荆州的经济面临着新的挑战。
 
    面对下岗潮,荆州人没有原地待命,而是为了寻找新的出路,开始背起行囊,前往武汉务工求生。
 
    前面说到,水生荆州。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1998年的夏天,长江出现了罕见的特大洪水,8次洪峰首尾相连,冲破长江堤坝,奔向两岸。位于九曲长江最险要位置的荆州,首当其冲。
 
    在1985年国务院制定的长江防御特大洪水方案中,如果荆州沙市的水位达到44.67米,并将持续上涨时,为了保障江汉平原、武汉三镇甚至于整个长江中下游的安全,要打开荆江分洪工程北闸进行分洪,如此一来,荆州地区将变成一片汪洋。
 
    处于两难境地的荆州人,并未过多迟疑,反而选择“舍小家,顾大家”,33万荆州人连夜紧急转移。
 
    虽然在血肉长城的阻挡下,肆虐的洪水褪去,荆江分洪工程也并未开闸,但在危难时刻,荆江人的作为,融入伟大的抗洪精神,成为中华民族不可或缺的一块精神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