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果是家「破公司」,不信你去问李诞
李诞和赵本山中间差了几个郭德纲?
李诞和呼兰中间差了几个卡姆?
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只要你把喜剧当成一门生意。
这就是李诞和他所在的笑果在规划的事业:“一切可以做的喜剧形态”,线上节目,线下演出,艺人,电视剧、电影……在这个“赛道”里,笑果不仅可以跟本山传媒比,跟德云社比,还得跟米未以及更多的内容制作公司去比。
在池子和中信银行的事件闹大之前,一切当真挺有起色的——在李诞“淡出”自己的明星事业、集中参与公司管理的一年多时间里,《脱口秀大会》第二季推了卡姆、呼兰、杨笠等新人,其中呼兰和卡姆还开起了个人巡回专场,思文接到了春晚的邀请,笑果还第一次拿下2020墨尔本喜剧节的华人喜剧单元。
一切看似上了轨道,如果没有池子在今年五月初爆出笑果和中信银行违法调取其个人账户交易明细的话。笑果还在声明自己的行动“均在法律及合同的框架之下进行” 时,中信银行已经火速道歉并将相关行长撤职。
一位笑果文化的早期投资人对36氪评价,池子事件是一件“铁定会发生的事情”。当初《吐槽大会》第一季和李诞池子的一炮而红是出人意料的,笑果在成立之初,和个人签订的是“比较严密的普通经纪约”——很多时候你根本无法界定清楚“个人和公司的界限”,你可以说是节目成就了个人,反之也成立。利益应该如何分配?各方心里的想法可能就不一样。
李诞作为核心成员拥有笑果公司5.04%的股份,并以首席内容官的身份参与管理。而同样作为早期创始团队的池子则在过去一年基本淡出了人们视野,只说了3个段子,直到他和笑果之间爆出不光彩的撕斗:笑果指责池子在外接私活,池子指控笑果拖欠演出报酬。双方正在走仲裁程序。
这件事暴露了笑果,或者说所有内容创作公司的共同挑战:人是这个生意中最核心的要素,却也成了这个生意最大的瓶颈。
太多目光盯着这家公司,这还不仅是出于人类对名人八卦的天然兴趣。
“原本在我们的设想中,应该有许许多多像笑果这样的公司出来,但是后来发现没有;本来我们期待一个万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但也没发生。”前述笑果文化早期投资人说,而脱口秀本身是一个待开垦的新市场,“这就导致笑果文化就代表着这个(脱口秀)行业的上限,行业多大取决于笑果做多大,这个事就很尴尬。”
“破公司”
“笑果文化这个破公司,真的太破了。” 2019年12月21日,李诞在微博上写下这句话。
20天后,池子用了比“破”更激烈的形容词。宣布中止和笑果合作的同时,池子在公司群里形容笑果为“自上而下的肮脏”,“公司很乱,领导很精,用所谓的喜剧梦想牵着你们走“。
面对激烈的斥责,笑果创始人、董事长叶烽给出了大多数管理者面临内部争议的第一反应,在群里回应欢迎大家提建议,池子的回答则是“那你倒是回微信啊?”
他很快就被移出了公司群。
主力艺人要出走,对一家内容公司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只是在矛盾暴露给公众之前,对外还需要保持和谐的表象。
“他就不愿意讲(脱口秀),那有什么办法?”李诞对36氪说。这话说在池子微博宣告跟笑果分道扬镳的两天前。从开始创业到现在,对池子和建国这些老朋友,李诞很难像管理普通员工一样强迫他们做事,更多是让对方选择,类似于直接说出在微博上发一条广告,酬劳是多少,至于接不接,对方说了算。
池子最后一次配合笑果,是在2019年8月底的《脱口秀大会》第二季总决赛录制里,戴着标志性的五颜六色的帽子,以类似吉祥物的身份来给比赛做个happy ending。台上正比得热闹,王建国、思文、卡姆进入最后一轮角逐,气氛紧张,人人都想坐上舞台侧边那个“脱口秀大王”的宝座。唯有池子,散发出本人纯属串场、一切与己无关的样子。在需要他主持的roast battle(吐槽对决)环节,还搞错了流程,现场导演不得不要求暂停,重新录制一次。
“我太难了。”原本坐在台下的李诞站起来叉着腰冲池子喊了一嗓子,“池子,我最喜欢你,因为你是真他妈不在乎!”
不似早期的愤青姿态,李诞现在学会了更入世更圆融的方法,比如尽管对开个人专场没有执念,但公司需要,他也乐意去海外巡演;又比如,当投资人来对笑果进行尽职调查时,他会抽出节目录制后的深夜来配合,尽管事后一点儿都想不起自己回答过哪些问题。他在尽量变得职业,这是他对其他脱口秀演员,也是对自己的要求:“无论如何,节目必须得录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