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谣言还是加剧恐慌? 肺炎疫情中的双面互联
从武汉三镇到全国各地,一个有别以往的春节前所未见。
身处疫区的武汉民众在小区隔空对唱国歌、隔空聊天打气的视频火了,乐观是一方面,关键是无可奈何。
还有网友自曝自己举报了不戴口罩还外出串门的长辈,“举报”成了特殊时期的“万能梗”,既是调侃,也是无助。
各个村镇里大喇叭焦急喊话宣传疫情防治的视频,以浓重的乡音、接地气的语言彻底把大伙儿都逗乐了,但越来越多的村口堆上的土堆(甚至还有在马路上砌墙的),却让人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疫情蔓延还在持续,比之前更快了,但疫情消息传播的速度更快。发生在四五线城市中某个小区的事情,也能像北京二环的新闻一样,在微信和抖音里疯传。
传播的背后是担忧。人们对这场来势汹汹的新型传染病,从未能真正放下恐慌。
除了防疫治病的药物,我们还需要寻找到消减恐惧、阻隔谣言、稳定人心、提高疫情处置效率的良药。但并不乐观的是,这甚至比治疗药物的研发进展还要缓慢。
这其中,互联网所扮演的角色引人深思。一方面,当互联网让疫情进展更为透明、全面的同时,大量呈现的信息也成了民众恐慌的无形推手;另一方面,在移动互联网快速、广泛传播的特性为谣言滋生了温床的同时,大数据、算法技术对于辟谣信息针对性、及时性的推送,以及对舆情的实时监测,又远远强过了传统媒体。
就像是硬币的两边,只要人们仍要花钱,就不能放弃其中任何一面。
本能的恐慌
对新型肺炎疫情的恐慌,在口罩的抢购潮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1月20日凌晨,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更新,首次在国内武汉以外的地区确诊病例。当天,湖北省卫生计生宣教中心制作的新型肺炎科普图表在网上公布,当中特别介绍了口罩是阻隔呼吸道分泌物传播的有效手段,并介绍了佩戴的正确方法。
这些信息的组合出现,使得“买口罩”在互联网上很快被大范围知晓,人们随即闻风而动。临近春节,受快递物流影响,商店本来不多的口罩很快卖光,就需要补货、发货,耗时起码要一周以上。
规模巨大的集中需求之下,高价哄抬的现象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盒十只装的口罩一度提价到850元/盒对外销售。
微博上,对于口罩的购买、类型挑选、价格变化等话题引发大量讨论。
从微博话题指数可以看到,截止到1月28日中午12点,#口罩#的微博话题从1月19日的984次阅读量,上升到1月20日的231024次阅读量,并在21日当天达到顶峰,有超过8亿次阅读。从讨论趋势上看,最高值也出现在1月21日当天,近20万次。
口罩不是唯一的抢购对象。很快,属于医护人员专业防护用具的护目镜又成为了恐慌性抢购的目标。原因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专家组成员王广发,因疑似感染接受隔离治疗,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的防护盲点或许在于没有戴防护镜。
随着疫情扩散,武汉市在1月23日凌晨2时宣布,从10时起开始实施“封城”、“停运”。这中间的8小时,有人留守,也有人星夜离开武汉,有人在网上喊话“武汉人不要乱跑”,一些在外地回家不得的武汉人,甚至被泄露了各种信息隐私。
如同蝴蝶效应一般,越来越多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虽然疫情还是那个疫情。
除了“口罩断货”“封城停运”,实时更新的确诊病例,社交网络上来自疫区民众的描述信息、一线医务工作者的表达甚至爆发、被感染者的采访内容——以至于哭诉,都夹杂着冲击力极强的情绪,隔屏横扫着人们的神经。
面对还有太多未知的传染病,产生恐慌是本能使然。互联网在一定程度解决人们对疫情信息不了解问题的同时,也带来了信息的过剩,与真实信息混杂在一起真假难辨,反过来让人们从知晓变成了恐惧,从恐惧变成了恐慌。
再加上民众个体认知水平差异极大,绝大多数人无法全面和清晰地了解疫病,更容易被情绪所左右,更别提形成正确的应对方案,他们依赖官方给予安全感。武汉作为疫情源头地区,地方政府此前消息通报滞后,权威消息不够透明,无形间助长了恐慌感的蔓延。
消除恐惧,更需要多一些“信心”的力量。在历史上那场被称作“末日瘟疫”的西班牙大流感中,恐慌的影响被精准地概括为“是恐惧,而非疾病本身——几乎将社会粉碎。”
谣言披上互联网“马甲”
“喝板蓝根、熏醋预防““医院尸体没人处理”“专家感染新型肺炎”“其他城市封城”……能折射出这种恐慌心理的,还有不断伴随着疫情发展的网络谣言。
面对这场新型肺炎,人们或多或少想起2003年发生的“非典”。那些年,PC互联网还算普及,但资讯的传播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