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脸支付哑火 只剩一地炮灰:为什么?
过去一年多以来,越来越多支付宝和微信的刷脸支付设备出现在商场超市和便利店里,但从今年一月疫情爆发开始,由于疫情让线下商超的营业额蒙受巨大影响,刷脸支付终端的交易呈断崖式下跌,这个曾被期许为“支付领域的第三次革命”的技术,突然踩下来急刹车。
巨头之下,盘踞着大量的刷脸支付服务商和代理商。他们相信巨头开放的行业生态,让他们互利互惠,但不少代理商铺出去的设备,拿不到补贴和返款,颗粒无收的局面持续了大半年。
只有真正的服务商,才能赚到钱,但他们需要搭建技术、渠道、售后等团队。准入门槛相对较高。
如果想成为一家服务商,需要有一套自研的服务系统软件和针对商户的收银系统,才能有资格申请服务商的名额,才有权成为支付宝或微信支付的行业合作伙伴,也有资格在终端设备上接入刷脸模块,并享有官方给予的政策返利,利润相对可观。
声称自己是支付宝和微信代理商的,其实是服务商们的“客户”。他们向服务商缴纳一定的代理费,使用服务商现有的软件服务系统。唯一的获利方式,就是向市场推广支付宝“蜻蜓”和微信“青蛙”等刷脸支付终端,赚取分润。
实际上,从去年12月开始,陆续有代理商逃离战场。“受疫情影响,这段时间退出的人更多了。”在一些刷脸支付交流群里,知脸科技CEO陈贝齐看到很多代理商都在七折抛售设备。可即便如此,询问者也寥寥无几。
另据相关人士透露,目前至少有五成代理商已经退出,三成转型,两成在观望。
“我们这个行业本来就很混乱,有些代理商靠杀低价野蛮入场,然后让其他人都没钱可挣。但最终活下来的公司,一定是赢在规模和业务上的服务商,”触角科技创始人谢海润如是说。
商超是一步错棋
刷脸支付的独特性在于,“持续脱媒”让支付效率得到提升。对于用户来说,付款时不用再掏手机、钱包、银行卡,无接触是其便捷的体现。
人脸识别最先是通过iPhoneX的FaceID向用户逐步普及的。随后,刷脸代替了指纹,变成了手机标配。艾媒咨询曾预计,中国刷脸支付用户规模在2019年会达到1.18亿人,这一数字在2022年预计将突破7.6亿。其中,超市、便利店和商场购物这两大场景的用户占比分别为40.2%和36.8%。自贩机场景紧随其后,为27.6%。
然而,刷脸支付的真实体验并不理想。相较于线上场景的刷脸消费,线下场景不仅复杂,而且相当考验技术和产品实力。比如在线上,系统只需判断用户面部特征是否一致。而在线下场景,终端设备一机多用,系统算法需要在人脸库中逐一比对,来判定支付人的真实身份。
受制于人脸识别技术的瓶颈,现有技术还无法仅凭对人脸的图像识别,精准地判定用户ID。一套线下刷脸支付的完整过程,目前大多需要“人脸识别+手机辅助验证”。一旦忽略必要的信息验证,其准确度和安全性无法满足商用要求。因此,刷脸支付届时能否取代扫码支付成为移动支付的新主流,这一问号越来越大。
业内有一个关于刷脸支付“1:N”的公式。N代表用户规模,1对应的是用户ID。在一定安全范围内,N的数值越大,就表示人脸识别技术的精准度越高,技术挑战也更大。
王淞告诉极客公园:“初创公司做到1:10000的精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苹果3D人脸识别百万级的水平是行业标杆,但它的实测准确率肯定也要比理论数字低。”
目前,支付宝的用户超过了10亿,微信支付的绑卡用户超过了8亿。试想,“如果只凭刷脸,免输手机号,一比几个亿的安全系数,根本做不到”。
在王淞看来,国内企业把金融支付的安全性能做到1:10万级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意味着机器可以从10万名用户中,单凭刷脸准确地定位到某一用户的ID。“如果通过输手机号的后4位做辅助,再从相同号码的1万人里面识别人脸,这样10万乘1万就是十个亿的用户服务规模。”
技术掣肘,势必会影响刷脸支付的用户体验。王淞认为,刷脸支付瞄向商超场景,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个错误的方向,不仅教育市场的成本高,用户习惯也需要长时间培养。
总体来说,刷脸支付终端在这个场景的试水不是很成功,其主要原因在于现有技术不像刷卡到二维码那样,给用户体验带来指数型提高。
“特别是受疫情影响,你说你是掏手机扫码更安全,还是点一个很多人摸的屏输号码,摘口罩识别安全?我宁可掏出手机,相当于一个掏钱包的支付行为,或者用NFC支付,手机碰一下都不用扫码了,小额免密,支付的便捷程度远远超过刷脸,”王淞展开进行了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