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人才交流 2020-03-26 01:48 的文章

不断发展的中国新型文艺与国家人才观

21世纪文学艺术面临的一个巨大变量,来自互联网以及接下来一系列技术“奇点”越境后的全面融合。也就是说,我们会愈来愈多地领略到科技与文艺杂交、繁衍、互动、互生过程下的新型文艺。这些创作天然地诞生于非传统、非单一领域的语言教养,它们依旧借助和基础在设计、文学、绘画、影像等等之上,但科技、创意和商业的母体给予他们更为突出、更为鲜明、全面跨界的时代特征,指引它们成为大众文化、生活美学、全球化经济乃至后人类文明的主要构件。

如果用传统的文学艺术标准去评价,还不如用文化产业的概念去解释它们,目前感觉更为恰切;但如果仅仅视它们为即时的日用消费品,却又忽略了它们灵活自由地调用古往今来的文化、文艺原子,重建着影响人们思想、情感、意识形态的精神与美学,并最终提供一种在此环境中胚胎出伟大艺术的可能。

这样的新型文艺总体,是人类社会发展模式的选择结果。在中国,就是中国社会发展模式以及逐步沉淀为国家文化之一部分的选择过程。事实上,伴随着改革开放的经历,在不可阻遏的全球流动和同一性之中,我们的新型文艺已然孕育出从“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不断攀升的典型样本。这一实践在新世纪20年里,最早形成的就是网络文学,最新的则是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直播。它们都是全球意义上独树一帜、具有引领性的新型文艺样式和文艺平台。

在最新一批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入选大名单中,我们看到了不同以往的文艺界和文化经营管理界人选的一点新变。如果说,文联、作协口子的传统文艺工作者和国有文化传媒单位的经管人才依旧是名单里的主流,那么,新型文艺概念下的代表人士在这份2019年的名单中比例显著提高了,可以说完成着从无到有、从相对缺乏到有力补充的一大步。网易、哔哩哔哩、完美世界等新型文艺企业的掌门人纷纷入选,这当中,网络文学可以说是集中体现了国家新型文艺人才观的最具完整性的一个领域——既有一批富有影响力和精品意识的网络小说作者(网文“大神”)入选,又非常关键的把网络文学产业的领头羊、阅文集团的联席CEO吴文辉放在其中(四个一批青年英才)。也许,在同一届国家级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出现同一领域创作和产业双环节的代表人物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偶合,但我认为这种兼顾上下游的闭环思维其实很重要,能够真正体现我们在新型文艺人才观上的合理布局和系统性关照。

不妨以网络文学入选人才为例作点分析。一方面,在网络作家人选上,中国作协的推荐和各省市宣传部的推荐形成了一定的互补。中国作协推荐的入选者有蒋胜男(四个一批)、朱洪志(笔名我吃西红柿,四个一批青年英才)、李虎(笔名天蚕土豆,四个一批青年英才),地方宣传部推荐入选者有王小磊(笔名骷髅精灵,四个一批青年英才,上海市委宣传部)、林俊敏(笔名阿菩,四个一批青年英才,广东省委宣传部)、袁锐(笔名静夜寄思,四个一批青年英才,重庆市委宣传部)。如果说中国作协的推荐对象更看重全国影响力,各省市宣传部的推荐则可以兼顾地域代表性和创作上的多样化。此外,根据入选条例,55周岁以下的文艺名家可申报“四个一批”,40周岁以下的可考虑申报“四个一批”的“宣传思想文化青年英才”,这不但为网络文学创作人才的入选在比例上拓宽了渠道,更为关键的,是为网络文学这样的目前以80后、90后为创作主体的青年群落,提供了符合新型文艺发展特点的制度安排。

另一方面,所谓新型文艺,就是产生或生产的“范式”不同于过去,甚至体制机制完全转型了的文艺。这中间,文学网站及其经管人才功不可没。我们做网文研究的就很明白,除了具体作品评价的这么一种内部研究,网络文学更具开拓性、实证意义和乐趣的部分,来自网络文学在国际国内时代环境中生成、发展、流变的那么一种外部研究。我们深刻的认识到,在中国网络文学20余年发展史中,如果缺少了一批具有商业模式、生存活力的网站,还会有这样一类生动的“中国创造”吗?!从这个角度讲,它们就是中国社会主义民营经济的一部分。

并且,这种平台是网络文学自己内生的,是由一部分网络文学爱好者慢慢转化、蜕变的角色分工(如吴文辉等起点中文网的创始人团队)。固然,20年后的今天,资本化在所难免,但还会有新的生存发展的场域建立在文学网站及其产业集团中,要求其承担更高级别的功能和价值。比如,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并重且始终把社会效益(包含了企业品牌)放在第一位;比如,提倡网络文学现实题材写作,举办“现实主义网络文学征文”赛事,推出一批现实关怀的精品网文,将一部分优秀网络作家转化为时代故事和时代精神的直接书写者;比如,在全民战疫之初,主办“我们的力量”的抗击疫情主题征文,媒体报道说“阅文后台涌入12000多名作者报名参加,4000多部作品审核上线”……从网民津津乐道的2003年起点中文网VIP收费阅读模式的建成,到“白金作家制度”“IP共营合伙人制度”,到今天的阅文集团全力布局网络文学的海外传播,让中国故事“走出去”,将赢利模式建立在世界读者范畴的蓝图上——这些都是新型文艺的特征、方法和野心。